你迷信名醫嗎?

「剛當主治醫師的前二年,薪水比住院醫師還少。」乳癌治療權威江坤俊醫師說當他剛升上主治醫師的時候,他的門診掛號數只能用門可羅雀來形容,偶爾碰到一個超音波檢查出罹患乳癌的病人,正準備用熱情與專業進行”服務”時,病人就會跟他要病歷報告準備轉往台北的教學醫院。漸漸地,他的熱情就消褪了:「什麼時候病人才會相信我的醫術?」直到遇見一位27、8歲的乳癌患者,改變了他對醫病關係的想法,影響了他日後的行醫風格。

這個不到三十的年輕女孩自己摸到左邊乳房有硬塊,因為急著想知道結果,掛了當時病人很少完全不必等的江坤俊醫師的診。確診後,江醫師以為他的任務到此結束,病人應該會轉到台北教學醫院尋求第二意見。沒想到,女孩聽完切片報告後就問他:「什麼時候開刀?」把江醫師嚇了好大一跳。開完刀、做化療,結果非常好。

女孩一年後回診時發現復發並轉移至肝臟,江醫師安排要打化療,但他心想這回應該會轉診了吧!沒想到,女孩神色自若地問他:「什麼時候?」這時連江醫師都忍不住提議:「你要不要去台大、榮總問一下?」「不用!下禮拜開始化療可以嗎?」打完化療,還剩一顆腫瘤沒被消滅,他評估要進行第二次手術。女孩仍舊問:「什麼時候?」開刀後,恢復得很好,成果也很棒。就這樣定期追蹤一年半後,又復發了。

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復發,江醫師認為不可能有人願意給一個沒有名氣的醫師機會了。沒想到,女孩依舊問:「什麼時候?」第三輪化療效果非常好,至今已過了十年,女孩的癌症一點跡象也沒有了。

在一次女孩回診時,江醫師終於忍不住把深藏多年的疑惑問個清楚:「妳當年掛我的診是因為***人太多,掛不進去,我知道妳想快點知道答案。但確診後,妳為什麼願意讓我開刀?而且復發二次都沒有轉診?」

女孩娓娓道來:「第一次照超音波的時候,你告訴我看見很多淋巴結,看起來是很不好的腫瘤,而且蠻嚴重的。我就開始哭….那時你就用手直接把我的眼淚擦掉,還跟我說了一句『妳不用哭啊!我在妳前面,我還沒倒,妳不用擔心。』所以照完超音波,我就告訴自己:OK,就是你了。其實治療的這一路上,我的家人都問我要不要轉院,也推薦其他醫生。但我告訴他們,我就是決定跟著這位醫師,其他醫生都不用跟我講了。你可能不曉得,你那句話,讓我撐到現在。」

原來,醫師不經意的一句話、一個溫暖的小動作、真心的關懷,就能成為病患無助時,最大的心理支柱。